历史人物脸谱化

多年前在公交车上见到一位大叔，他戴个鸭舌帽，人长得白白净净，说话来扭扭捏捏，性格温和；一看就是在家里负责做家务的男人。与其攀谈，证实我的判断是正确的。问其职业，这位大叔说：“我告诉别人我的职业，别人都不信”。我说：“说来听听”，大叔说：“我是杀猪的”。我当时也吃了一惊，他能杀猪？他长得不像杀猪的。后来我一想，我是把人物脸谱化了；职业岂能和长相挂钩？难道屠户非得长得像张飞、樊哙。在中国历史上，很多人物的形象都被脸谱化了，尤其在戏曲和影视剧中，这种脸谱化的效应被放大，并且深入人心。

赤面长须的关公，黑脸的张飞，白脸的曹操；这些戏曲里的人物，都是被脸谱化的。还有一些人物形象和职业有关，这些人物形象是职业的脸谱化。如影视剧中的刽子手形象，彪形大汉、络腮胡子、抱着鬼头钢刀、最好是再露出胸毛，这样才能当刽子手。现实中，古代的刽子手和普通百姓的长相没什么区别，如果放在人群中，没人会注意到他的。但戏曲和影视剧为了塑造人物形象，剧中人物长相被职业固定了，时间久了，大众也逐渐接受了这些脸谱化的表演。相反，如果打破这种习惯，人们反而不乐意接受。例如：在古装戏中找个长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演秀才，找个白净且体型偏瘦的人演刽子手，观众们肯定会嘲笑导演不懂演戏。

古代的财主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，也受到影视剧里的人物塑造的影响。是凡财主多是体型肥胖，走路昂首挺胸；而管家都是体型瘦弱，再有点弯腰驼背。这种形象也应了一句俗语：“财大气粗”，体型当然也跟着粗了起来。古代皇帝的形象又是怎样的呢？当然，做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，他的形象更被脸谱化了。在古代那种文明不发达，信息闭塞的条件下，普通百姓见到最大的官恐怕就是七品县令了。就算知县大老爷，普通百姓见了他也不能盯着他看，得俯首跪下。要是平时走路遇到知县或是更大的官；这些官老爷也是坐着轿子，前面鸣锣开道，衙役们举着回避牌子，老百姓得躲在一边，最多是远远的看着。古代的秀才、举人，这些读书考出功名的人和普通百姓的政治地位就不一样了，秀才见了县官不用下跪，也不用称“小人”，只需要称“学生”就可以。皇帝的真容不是普通百姓能见到的，就连普通官员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皇帝。在百姓的心中，皇帝形象是高大的，要长着长胡子，年纪较大。难怪孙猴子要称玉皇大帝为“玉帝老儿”，在孙大圣的眼中玉皇大帝也得是老而有胡须的。中国历史上的皇帝长寿的很少，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左右，能称皇帝老儿的并不多。

在古代绘画中，皇帝的形象是高大的。在古代殿试的画卷中，皇帝的体型往往比其他人大出好几倍。这种描绘方式是对君主至高无上的敬畏，也是要神话皇权，类似于众生礼佛图的描绘手法。在宫廷画师的笔下，皇帝的画像也是经过修饰的，五官体型要体现富贵、威仪，这难免要和真人有所不同，这是绘画的脸谱化。

脸谱化是一种思维定势，它的形成有个历史过程。古诗有云：“今人不见古时月，今月曾经照古人。”历史的长河蜿蜒曲折，大概只有日月一直以真面目示人。